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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子敬跟卫东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，他却还慢吞吞地吸了一口烟才继续道：“董倩倩去过疗养院。”
陈子敬刚毅的面容骤然冷凝，可很快又释然，仿佛听到这个消息也不是很惊讶。
确实不算太惊讶。毕竟，前些日子卫东已经提醒他了。
“看来，过个年她可是没少下功夫。”卫东淡淡地说，又看向办公桌后的男人，“子敬，你想好怎么处理她了么？”
陈朝功当年并没有参军，跟卫东、易青称兄道弟是在几人一同出国后开始的。因此对于堂兄在部队里的那段经历并不是很清楚。
他知道董倩倩对堂兄意义非凡，可并不理解这种意义到底有多么深远，闻言困惑地说：“哥，就算她当初救了你，就算他哥也救过你，可你也真心实意待他几年啊！后来是她背叛你，做出那么恶心的事情来，你这个时候还念什么旧情！照我说直接把她送出国去，永远别让她入境就行了！”
“小六！”卫东沉声喝住他，向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的高大身影瞥去一眼，而后才平静地说，“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，你四哥心里自有打算，你别添乱。”
“怎么是添乱呢！董倩倩那种女人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情义！当年哥对她那么好，她后来怎么做的？现在好意思回来！哥如今有了小云儿，那女人明显是要出幺蛾子的，我们若不先下手，到时候小云儿知道这事——”
陈朝功情绪激动，可话没说完，那立在落地窗前一直沉默着的男人终于开口，声音漠然的不带一丝情绪，“我跟她之间什么都没有，也无需忌讳什么……”
“子敬，别说气话！”明白这个“她”指的是谁，卫东立刻皱眉，认真劝了句。
陈子敬回到办公桌后坐下，伸手将指端的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，眸色沉暗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，“东子，明天上午九点，让董倩倩来见我。”
她做这么多，不就是要见他一面么。
他倒好奇，这个女人还能把人性丑陋到什么地步去。
卫东有些担心，“子敬，有什么话我可以带到。”
“没事，见面而已，要不了命。”
“那行。”
感情纠葛告一段落，陈子敬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一摞文件上，视线随后也落下来，问道：“那几起案子查的怎么样了？”
“有点眉目。”卫东挑眉看他一眼，“按你给出的思路我们调查了一下，确实是有人在背后对华商虎视眈眈。不过他们手法很干净，我们找不出证据。这就算了，关键是我们跟对方无仇无怨的，想不出他们为什么用这样极端血腥的办法对付华商。”
“这还用说，肯定是幕后还有人！”陈朝功武断地下结论。
“不一定，先查一下对方的背景。”陈子敬摇了摇头，皱眉思考片刻，道，“也有可能冲着陈家来的。这些年陈家的政敌也不是没有，过去两年反腐力度很大，别忘了陈书记可是扳倒了不少人。”以职位称呼自己的父亲，字里行间多少带着点讥讽。
“嗯，确实很有可能。”卫东很赞成这种说法，“我跟老五再仔细调查一下。”
*
从别墅离开时，陈朝功还有些不解：“三哥，你说我四哥会不会还对董倩倩余情未了啊？”
卫东斜睨他一眼，“你这话让他听到，保准打得你满地找牙。你四哥是那种没出息的男人么？”都被一个女人背叛到那样的地步，还能有余情？
“那他为什么……”
陈朝功话未说完，卫东斯文白皙的脸庞忽而变得凝重起来，“小六，你没参军，没法体会那种战友情的。何况当年董川跟我们不止是战友，更是出生入死的兄弟。一同经历过生死的，你说那种情义谁能割舍的下？你四哥既然应下了这份承诺，就一定会信守到底，哪怕对方不值得他这样做。”
说完这番话，卫东似乎是回忆着什么，心里沉甸甸地，“子敬那人，看着冷漠，铁石心肠的，有时候甚至觉得他连七情六欲都没有，但其实他最重情义了。”只是不善表露，隐藏的深。“他对董倩倩不会再有感情，可却不能放下对董川的承诺。”因为，那不仅仅是一份承诺，更是对离世之人的尊重。